位在日本東京都江東區白河一丁目的 清澄白河 ,除了白天是樸實的住宅區、聚集文青愛去的咖啡館,入夜後更是居酒屋活躍的小社區,而在夜晚的街道,馬上抓住你目光的便是這家「酒と肴Botan」 居酒屋 ,一看還好,走進一吃馬上連胃都抓緊了,如此非凡的魅力是出自於什麼?馬上帶大家來一探究竟!
女性經營者才有的體貼周到,以及展現非凡品味的酒器和菜餚
在清澄白河大馬路上的岔路入口處閃耀、寫著「仲通り会」字樣的紅綠霓虹燈招牌很有懷舊的氛圍。左前方就是居酒屋「botan」,室內的燈火透過店家的整面落地玻璃窗把外面的街道照得通明。前方約一百公尺左右的路上沒有便利商店或自動販賣機,一路都是昏昏暗暗的,直到路底的出口處才又看到一樣的霓虹燈招牌。這樣的地點真是得天獨厚。在今日的東京要找到一處昏暗的街道實屬難得,黑暗中的燈火總是特別吸引人心。
站在對街就能看清整個店內,這是一家什麼樣的店,上門的都是什麼樣的客人,完全一目瞭然,可以讓人安心進入店內。
今天我也在外面稍微觀望了一下才入內。「您好!」
「歡迎光臨!前些日子謝謝您了!」
之前我因為對這家店一見傾心,於是請了電視台來拍攝報導,女老闆說一些老顧客來的時候都說有看到電視節目呢!
好,今天只有我獨自一人,就好好享受一下吧!格局方正的店內只有五席吧檯座和一張大桌,配置單純,清水模打造的人工地板與其他全都是白木材質的室內裝潢形成強烈對比。吧檯正面設有一個神龕,上面有稻草結繩和一塊「千客萬來」的木牌、富岡八幡宮的御守、敬神的酒以及祈求好運的鹽堆。左上角有一支小竹耙,上面插了幾根夾著千圓紙鈔的衛生筷,還有一天撕一張、大字體的古早日曆也很有味道。用傳統物件來搭配現代感的裝潢,這樣的設計巧思真是一絕。
吧檯上的大盤裡裝的是通心粉沙拉、田舍煮(譯註:一種農家料理)、大片的紅色烤牛肉以及梅煮沙丁魚等, 種類多樣。
「那個舞菇好大哦!」
「是呀,是採自山形縣真室川町的原木。」
「怎麼處理比較好?」
「還是用烤的最好!」
「那就它了。烤舞菇和那個大顆的文蛤。好大顆呢!是北海道的?」
「是的,是藻琴產的,海藻的藻,樂器的那個琴。」
藻琴湖,這名字真美。
再來是酒。放在吧檯上的三個竹簍裡有好多個看起來很不錯的杯子,最近我連德利都會自己挑了。這家店正面的食器架上就擺了一整排值得細細挑選的德利。
「我要那個山水畫的,隔壁的,對,那個!」
我手指著的那個圓形德利表面有著美麗的山水畫,十分精緻。女老闆說這是從她老家佐原的二手陶瓷器店選購的,有收集陶瓷嗜好的我真想去逛逛。酒杯是薄燒的杉葉花樣。酒就選靜岡的「喜久醉」吧!這樣一來,美酒、德利、酒杯和佳餚「香醬大文蛤」都擺在眼前。沒錯,我就是個龜毛的客人。
但是這些龜毛的要求都有得到回應。在這裡,再怎麼「龜毛」都能得到滿足。吃燒烤的筷架是棋盤格紋的捲軸造型,捲軸略略打開的一頭露出「歡迎光臨,請慢慢品嘗」的字樣。插在波浪紋和千鳥紋書籤裡的木質牙籤頭部用一張大約一個姆指大小的紅紙包覆,上面寫有「都都逸」(譯註:江戶末期的口語定型詩)。
外面下著雨,已然喝醉的你是否還要繼續,端看您的膽量,這意境還真是不錯。
個頭嬌小、穿著一身白色炊事服的女老闆用髮簪將頭髮俐落攏起,看起來簡潔幹練。她的老家是位在千葉縣佐原一家名為「牡丹江」的中華燒肉店,因為想自己經營居酒屋所以開了這家店,迄今剛好兩年。
「裝潢得很漂亮哦!」
「是呀,這裡的大片玻璃窗大家都很稱讚呢!」
沒錯。在店內可以看到外面的馬路,這個時候的街景不像鬧街那樣繁華擾攘、五光十色,少有行人的住宅區昏暗巷道裡,只有急著回家的上班族和騎著腳踏車經過的女學生。在這種住宅區內的小街裡喝酒,最大的魅力就是與當地融為一體的歸屬感。
送來的「鋁箔紙烤舞菇」裡,黃色、紅色的甜椒把蕈菇襯托得更為鮮甜。推薦的「石川‧金澤整隻甜蝦鹽辛」把蝦肉、蝦膏和蝦卵全部拌在一起,還殘留的些許腥味最適合用來搭配熱酒。
獨自上門的客人一看就知道是常客,既沒有左顧右盼,也沒有大聲詢問,這讓剛才指手劃腳、要東要西的我感覺有點難為情。才剛下班、感覺事業有成的女性顧客也不看菜單,直接指了指大盤子說:「我要燒酎加溫水,還有這個。」然後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小聲嘟嚷著:「我要一個『北海道千鳳趾的帶殼牡蠣』,用烤的。」
那我也再來喝一壺吧!店裡的日本酒全都是用一合枡(譯註:枡為計量酒的工具,一合為180ml)、五勺枡(譯註:五勺為90ml)精準測量的,與德利的容量大小無關。因為接下來要點五勺的「松の寿」,於是我指了指架上左邊的那些小德利。
「那邊那個六角的,有山水圖樣的。」
又開始了德利的挑選。另外,為了搭配口味較重的酒,我選了有金色、彩色小木槌圖樣的華麗酒杯。至於下酒菜,我還是選了推薦的「鴨肉佐烤下仁田蔥」。第二回合就走豪華路線吧(自己唱獨角戲)!
吧檯上備有大容量的保特瓶瓶裝水,圓點圖案的布巾上排著2個杯子。這樣的周到體貼真不愧是女性經營的店。心情大好的我順手又抽了一根牙籤,看看上面寫著都都逸的小紙條。
遠離村落的草屋,除了一雙人影,就剩下唧唧的蟲鳴,縫隙透進來的涼風,以及窗外黎明時分逐漸消逝的一抹殘月,遠離繁囂的美酒。一人獨酌自在快意,兩人共飲別有樂趣。
老闆年細心、有創意的經營風格,不但食物好吃,更將整間店的氛圍帶到更高的層次,有機會來到清澄白河,除了走在懷舊的街道上,也不忘來一頓懷舊的居酒料理吧!
作者:太田和彥
1946年出生於中國北京,在日本長野縣長大。是設計師也是作家。畢業於東京教育大學(現今的筑波大學)教育學部藝術系。曾任職資生堂宣傳製作室藝術總監,之後自立門戶。2001~2008年期間擔任東北藝術工科大學教授。喜歡在工作閒暇之餘造訪日本各地的居酒屋,發表了許多相關著作。著有:《居酒屋百選》、《日本居酒屋放浪記》、《京都獨酌》、《超‧居酒屋入門》(以上由新潮文庫出版)、《究極居酒屋》(新潮新書出版)、《太田和彥的居酒屋酒款一覽(決定版)精選204》(新潮社出版)、《太田和彥的東京漫步與居酒屋》(河出書房新社出版)、《東海道居酒屋五十三次》、《居酒屋的鷗歌》(以上由小學館文庫出版)、《居酒屋的奧之細道》(文春文庫出版)、《孤旅‧獨酌》(京阪神Lmagazine社出版)等多數。現正參與日本BS11頻道節目《太田和彥的隨性之旅‧美酒佳餚》的拍攝。
譯者:婁愛蓮
出生於台中,從事英、日文翻譯寫作多年,崇尚自由,熱愛旅行,喜愛各國特色文物、建築及風情。
本文摘自《絕對美味!達人嚴選隱藏版東京穴場名店》一書,感謝出色文化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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